一对夫妇,都是大学老师,其中先生毕业于国内知名美术院校的美术专业,现在是某高校艺术设计教授。家长非常在意孩子艺术方面的熏陶和教育,幼儿园大班开始,就让她跟着先生学画画。
但是,上小学以后,发现孩子写字速度很慢,坐得也不对,执笔也不对,看哪哪儿都有问题,但又不知道从哪里入手调整孩子的书写习惯,提高书写速度,改变“字难看”的现状。为了写字这一件事,常常受到班主任的批评,提议家长引起重视。
一、小学生家长在孩子书法学习上的认知误区
在写字这件事上,相信大多数孩子家长是盲目的。
有些家长甚至也是书法爱好者,本身写字就不错。但轮到教育自己孩子写字的时候,还是犹豫了,因为即使知道自己家孩子书写姿势有问题,但也大多说不出问题到底在哪儿,不敢自己盲目纠正。
所以当学校老师提出孩子需要加强写字练习的时候,常常是把老师对孩子书写问题上的判断,作为“方向”和“标准”来进行校外强化“补习”。
有的家长舍近求远。总觉得学校附近的培训机构主要以赚钱为目的,有些“戒心”,所以送孩子到各种“少年宫”之类,人数众多、大班授课的地方学习“书法”,宁可舍近求远,不惜费时费力。
也有的家长“急功近利”。根据小学语文老师给出的建议,以为需要改进的,是比如自家孩子字写得不美观、写得太小、东倒西歪、笔顺错乱等问题,很少从具体姿势和心理上去找原因。
现在的孩子学习条件与以前已大不一样了。没开始上小学,家长就送他们到各种各样的培训机构去,参加各类培训和练习,而且那些“兴趣班”越来越细分。单就音乐培训,可以分为各种类别的器乐和声乐,乐器类有民乐和西洋乐,反正孩子喜欢,就一股脑儿地报班。
美术教育也是外部培训的主阵地,不少家长常常把书法培训归入美术教育,所以孩子喜欢画画时,书法学习往往变成了一种附庸。也想不到孩子在画画时,正在用很自然随意的执笔方式,无意间伤害着正确的书写姿势。
校外机构的老师又很多对写字教学认识不到位,把“写好字”当作唯一目的。所以常常是同一个偏旁的字,这个写好了,换一个字还是写不好,达不到举一反三的目的。
正确书写习惯的养成非一朝一夕之功,需要不断提醒,反复巩固,理解引导,把外部动作转为内部动力,才可能逐步改正。所以这是一个见效差、不讨巧的活儿,校外机构基本上不会反复强调正确书写姿势的重要性。
有一种误导叫做强化错误的“刻意练习”。当用不正确的姿势千百次反复地书写时,情况反而变得更糟:字是好看点了,错误的姿势也被牢牢地巩固了。
“可怜天下父母心”。为了改好孩子的写字姿势,家长们煞费苦心,在网上搜集买来各种正姿“神器”,有套在手指上、卡在关节处、托在下巴上的;有的正姿笔上还安装了微型摄像头,孩子只要头一低下,笔头就缩进去写不出来,直到孩子意识到头太低了,只有坐姿正确了,才又恢复可以正常写字了。
笔者没有统计,到底有多少孩子是通过这样那样的工具,改变了不良写字习惯的。据我所知,用“外力”来“管制”书写,效果也似乎差强人意。
二、小学语文老师写字教学的任务
在书写这件事上,大多数老师可能也是盲目的。
按照国家教育部2016年发布的“小学语文教学大纲”,要求小学生“练习用铅笔写字,写得正确、端正、整洁,执笔方法和写字姿势正确,培养良好的写字习惯”(见下图)。这个要求非常笼统,全国所有的小学教师按照自己的理解,教小学生用老师认为的“正确的执笔方法和写字姿势”学习写字,而这个方法想象空间仍然很大,所谓“正确的书写方法”,只要随便找个搜索引擎一搜,就有一堆所谓“正确”的书写方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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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学语文老师其实也很“无奈”和“苦恼”。
为什么呢?你想,全班30-40个刚升入小学的孩子,用老师各自理解的“正确”(或许进行过教育部门组织的培训)书写方法,来开展写字教学。即便这样,老师从第一个孩子开始教正确的书写姿势,教到第五个孩子的时候,第一个基本已经“打回原形”。而每节课40分钟,给每个学生一分钟端正姿势,一节课就完了;况且,有谁会用整节课的时间来手把手教孩子姿势呢?
所以,事实上写字教学也远非想像中那么简单靠谱。现实是早在幼儿园大班,孩子们就已经开始“画字”了,幼儿园老师也已经启蒙、教了“正确”的书写方法;孩子画画时,已经用铅笔画过“素描”(虽然这根本不能叫做汉字“执笔”),撮着毛笔学画国画。而那些不符合规范的执笔书写方法,已经开始形成“肌肉记忆”,想轻易改变,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
在中国古代,小孩子写字教学在私塾就已经解决好,并开始定型。小孩子拿的是毛笔,学的是国画。“书画书画”,稍微一细想,书法是排在画画前面的,古代绘画的“地位”远不如“书法”,要不就叫“画书”了。在中国任何朝代里,毛笔字写不好,学问再好估计也比较难以“服众”,所以大多数先生毛笔字都写得一流。
同时,很少有画画名冠天下毛笔字却写得很烂的,为什么?因为那是会“为天下耻笑”的。所以即使年龄再大,也会像明代文征明那样,一大把年纪还得重新“回炉”学写字。而且成人学的不仅仅是写字,是用毛笔写汉字,那叫书法,是能够体现“字如其人”、抵达性情的笔墨技巧,是一种高级的艺术表达方式。
而在当下,小学教师教的是规范汉字,只要把汉字写得“正确、端正、整洁”,教学目标就算达到了。至于那些能向家长提意见,要孩子参加书写方面“补习”的老师,实在算得上是认真负责的教育者。值得注意的是,小学老师的任务,是教会孩子用正确的姿势,写正确、端正、整洁的规范汉字,而不是“书法”。
从某种意义上讲,课外所谓的书法培训机构所做的事情,就是把小学语文老师没有来得及做的“功课”,在校外强化一次,让汉字写得端正、美观一点。而仅仅写好了一些汉字,姿势却没有得到纠正的做法,想来有点舍本逐末,只写字不正姿,对少年儿童身心健康有害无益。
三、怎么从“三姿”入手,调整正确的书写姿势
先来看以下两幅临习作品。一位四年级名字叫郑敬轩的小学生,3月30日,临习的是王献之的《玉版十三行洛神赋》(落款为老师代劳),4月21日临习唐代钟绍京的《灵飞经》。3月30日到4月21日,期间没练过小楷毛笔字,可以想见,这是短时间内领悟到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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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么做到突然“开窍”的呢?这里牵涉到一个非常容易被忽视的书写姿势,就是“掌位”。
根据20年的教学,笔者编制了一个正姿“口诀”(如果需要,可以联系老师微信:sygzz2011),主要谈的是怎样通过练习养成正确书写习惯。即“三姿”练习。
什么叫“三姿”?“三姿”包括“坐姿、执笔、掌位”三个方面。坐姿和执笔容易理解,但掌位是基本被忽略的重要姿势。要点是,手掌从小拇指开始到手腕的那一截轻靠桌面,大拇指朝前(大多数人靠左),手掌与手腕连接出突出的那个点,靠在桌面保持基本不动,作为“支点”,用手腕来“挥洒”硬笔,才是正确的“掌位”。
郑敬轩正是理解了这个“掌位”,才使得写字线条显得比较“稳定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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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有书写时手掌位置放对了,靠点稳定了,发力点从手指换到手腕,写字才会显得游刃有余。
从源头上养成良好的书写习惯,写出一手好字,才令人放心利于身心。